封闇。

我好希望這不是事實，是我搞錯了。

***

媽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，

我還以為是說姑姑一個人跑出去散心甚麼的，

到說「現在已經到殯儀館去了」之前我都還以為是在開玩笑。

媽媽催促我趕快去奶奶那邊看狀況怎樣，

一路上我都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

姑姑生病這件事我知道，不過大家都以為只是小感冒之類的，

所有人都以為不會有事。

上個禮拜還一起吃過飯，除了食慾比較差之外沒有任何異狀。

怎麼回事?

奶奶位於東區巷弄裡的公寓樓下，

出門時沒把鑰匙帶著的我按下電鈴卻沒得到回應。

拿出手機撥通奶奶家的電話，

無人接聽。

那永遠重複的待接中鈴聲竟是如此令人心悸。

打給姑丈時，姑丈接電話時的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平常一樣，

一瞬間我竟不知如何問起。

「剛剛媽媽打給我.....姑姑她........」

「嗯。現在在殯儀館，這邊很暗，你明天再來吧。明天再說。」

走在熱鬧的東區街頭，

我有點茫然。

經過身邊的路人，對不起，希望我滿臉的淚水沒嚇到你們。

***

老爸剛剛打過來，連說了兩三個「怎麼會這樣子」。

媽說她明天會上來台北，到時候再看怎麼樣。

我想大概也只能這樣吧。

姑姑對我們幾個小鬼一直都很好，遺憾的是她始終沒能生個孩子。

也許因為這樣，我總覺得她有點像我第二個媽。

我很難過，不過我想奶奶更難過。

畢竟是她最小的女兒，也是她的孩子們各奔東西後唯一還留在她身邊(台北)陪她的。

我突然覺得有一點點不敢面對她。不知道能說甚麼。

以後該多回奶奶家陪她了。

姑姑，掰掰。

希望妳在西方極樂世界裡能過得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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